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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为什么人人都爱上团课」

2024-01-25 07:01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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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为什么人人都爱上团课」这类群体有着普遍的共性——二三十岁的年纪,上下班没有明显界限,不吃早饭、剩下两餐靠外卖,缺乏运动,吃最贵的补品、熬最深的夜……但因为年轻,在实现自我价值的道路上,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。

  「别紧张,没什么大事儿。平时别总坐着,起来站一站、走一走,锻炼身体,注意作息规律半岛官网。」说这话时,他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变化。

  虽然不是第一次得病,也并非什么「非死即伤」的重症,但对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性而言,报告中这几个红字依然十分扎眼。这使我完全没了,之前那般对于自身健康的泰然自若,并开始在手机上不断搜罗相关信息。

  类似的病症给患者心理带来的冲击,远比生理来得直接。之前看到网上说这种病在轻症状态下通常不会有临床症状,但如果出现尿频或更为严重的反应,就必须引起重视。

  那段时间,每次去卫生间之前都要进行一番思想斗争,一旦两次之间的时间间隔稍近,内心就会十分焦躁,为此也不敢过多喝水。

  情绪的压抑使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特别拉垮,一度影响到工作和生活。大概持续三四天之后,我决定做出改变——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,听脱口秀播客来保持心情,注重清淡饮食和规律作息,并且听从医生建议,进行日常锻炼。

  由于健身房晚上人流密度过大,很难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训练,我把时间安排到早上八点半开始。自工作起就疏于锻炼,之前可以轻松推起的重量,现在也只能望「铃」兴叹,40分钟下来,挫败感远大于训练后的满足。

  但现实是,在当时状态下,我需要找到更加快乐的健身体验,只能进行新的尝试。我把这个疑惑抛给了同事影山,作为一名健身课的狂热爱好者,他毫不犹豫地向我推荐了,这种近年来在互联网健身平台快速兴起的健身模式。

  「一个人在器械区撸铁,就像藏区山顶孤独的僧人,那是需要不断突破自身极限的苦修行;团课就不一样,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快乐中燃脂,而且消耗量也不输传统健身,不好吗?」

  在简短的聊天过程中,影山按照强度由低到高,一口气给我推荐了7种不同的团课类型,「你如果刚接触这个,就先从BP、BC、普拉提一类课程入手,比较基础也容易理解动作;等慢慢熟悉了,可以尝试蹦床、Zumba一类,更有趣、节奏感更强;最后一定要试试战绳和疯狂药球,说真的,我到现在每次上那些课之前还都恐惧。」

  ※BODYCOMBAT:莱美(Les Mills)旗下的一种将中国武术、泰拳、西洋拳击、空手道、跆拳道等结合在一起的健身运动项目。

  当我提前5分钟走进教室,里面已经有十几位会员占满了前排的位置,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聊天,我只能杵在最后排靠中间的地方。

  不一会儿,戴着耳麦的年轻教练走到台上,大家都喊她「惠师傅」。在与前排几张熟悉的面孔打过招呼后,她将目光平视整个教室并问道,「有没有第一次上BC课程的会员?」我是唯一一个。

  刹那间大家的掌声和目光向我聚拢。本以为会被叫到前排,方便跟随训练,好在只是告知了几个基础口令和动作套路后,这一趴便告一段落。

  热身结束进入正式训练环节,动作节奏开始加快。没有了单独训练时,对于动作和间歇的自由掌控,最初的我有些手忙脚乱,像是一个初学者手里操控的牵线木偶,僵硬且拖拍。

  在经过了大约两小节的适应后,终于探寻出其中的律动,每一次出拳也都丝毫不吝惜力气。 然而这种状态没能持续太久。 大约35分钟,我可怜的体能储蓄便消耗殆尽,无法再流畅地挥出哪怕一拳,只能杵在原地。

  不清楚他在那一刻是真的想要鼓励我,还是更多地想给自己再加把劲儿,但我还是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「划水」,完成了剩下的小节。一个小时的课程,我本能地喝完了一整瓶矿泉水,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。

  虽然第一次接触BC课程,但动作相对容易理解,除了希望下次能够坚持得更久之外,并没有出现此前在器械区的挫败感。

  吃到了「甜头」,两天后,我再次走进团课教室。吸取上一次的经验,这次并没有急于使出全力,加之期间每天坚持跑步,促进了心肺能力的回升,「划水」部分较之前大大减少。一节课下来,虽然疲惫,但内心强烈的满足感彻底冲散了负面情绪,甚至感受到久违的愉悦。

  在课后消汗时,我又第一时间拿出手机,想要预约两天后的下一节团课,并邀请影山一起锻炼,他也爽快地答应了。

  第一节团课热量消耗,按照apple watch的统计,共消耗了876千卡热量,相比之后测试的在器械区撸铁40分钟+跑步3公里训练,也足足多出100千卡。

  在影山的记忆中,小时候家里父母看电视基本只有体育频道;四川全兴还征战甲A联赛的年代,他们一家就是看台上的常客。

  那个年代,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能够开展的体育活动不多,但只要能玩的,影山几乎就一个都没落下——踢足球、翻双杠、乒乓球、羽毛球、滑轮滑等等,构成了他对于童年美好的记忆。

  到北京之后,高强度的工作,不断压缩着他原本花费在体育上的时间和精力,直到两年前第一次接触团课。

  一群人在同一片场地上一起锻炼、彼此间又互不打扰;按次付费、自由选课的模式,能够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课程练不同的动作套路;短短一小时之内既能够宣泄出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、又完成了燃脂的目的,实在痛快!

  在他看来,单纯的撸铁需要不断与自己的惰性和过程的枯燥做对抗,而团课中,教练通过与学员的互动,可以起到很好的带动作用。与此同时,学员之间相互较劲,也能够促使自己在想要放弃的时候,再赌上一口气。

  从首次团课体验到现在,我保持着每周2-3节课的出勤频率。与最初不同,如今我早已接受了前列腺钙化,参加团课也不再为了缓解对于自身健康状况的焦虑。

  看着自工作起,发福的身材逐渐变得轻盈,身体状态也越来越好,我也彻底被这种高效、开放式的锻炼模式所征服,正如影山所说,「尽管去享受这个过程。」

  对于绝大多数健身房而言,团课教室总是显眼的存在。整面透明玻璃配上明亮的灯光,让你对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,极具节奏感的音乐轰破隔断、渗到健身房每一个角落,一群人在其中按照预设套路上蹿下跳,很难不吸引人注意。

  在这个仅能容下二十余人同时训练的狭小房间里,没有所谓的圈层,大家来到这里,都是为雕刻自己对于热爱的执着和生活品质的追求。我第一节团课的教练——惠师傅,同样如此。

  作为一名「三清博士」,惠师傅平时还有另外一份「神圣」的工作——科研人员。从拿到BODYCOMBAT认证教练资格起,她平均每周三到四次,在下班后变换角色,化身团课教室舞台上的主导者。

  大学时受清华体育氛围影响,惠师傅逐渐养成了健身的习惯。后来学校健身房引进团课,这是她最开始接触到莱美BODYCOMBAT,并快速爱上了这门课程。

  工作后,在传统健身房运动,由于自身轻微「社恐」,惠师傅无法承受独自锻炼时教练的攀谈和安利销售而一度停滞。两三年前,她在朋友介绍下,了解了超级猩猩、Shape、乐刻等一类主推团课并按次或按月付费的互联网平台健身房。

  家住北京东边,上班在西城区,为了排解工作上的压力,那段时间她成了一个「沿地铁一号线上课」的团课「发烧友」。在一次课后与教练聊天过程中,她发现对方也是兼职身份,这使她打开了思路,并决定在热爱的道路上更进一步。

  有趣的是,在惠师傅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里,她的先生也会到场,在台下做她的「学员」,先生也是一名BODYCOMBAT认证教练。有时她会在某一小节,突然CUE到先生一起到台上做示范,但后者大多都会以「累」为借口而拒绝。

  不过惠师傅还是大笑着戳穿了对方心底的顾虑,「你知道BC课有个特点,就是教练在做动作的时候必须会卡拍儿,他就是有时候,不太能卡得准牌子的那种。」

  「但是如果要写我的话,请一定记得替我感谢我先生,」笑过之后,她又补充道,「毕竟成家了嘛,事情总是很多,我经常出去内训、上课,顾得不太周全,他一直对我很宽容。如果没有他,我做不到这样。」

  五十多年前,美国一位名叫per的医生,在自己的著作《有氧运动》中首次提出「Group Exercise」这一概念,鼓励人们锻炼身体,并将其作为预防疾病的一种手段。这是「团课」概念的雏形。

  后来人们基于这一理论,融合舞蹈、搏击等元素,结合科学研究设计出越来越丰富和娱乐化的课程体系,也使团课概念不断充实,成为了当今年轻人在繁重社会和工作压力下,追求健康体质和情绪宣泄的最直接手段之一。

  然而与大多数先行者一样,在Cooper最初提出「Group Exercise」时,犹如一记重锤敲碎了长久的寂静,引起学界的巨大争议——在此之前,广为流传的一种理论认为,运动会加速人类心脏的衰竭,从而缩短人的寿命。

  事实证明,他的理念不仅为人们保持健康开拓了新的视野,也为健身运动在此后半个多世纪的发展铺平了道路。

  在结束了第一次团课体验后,我走出健身房。 在距离不远的一处空场地上,属于高龄人群的广场舞还在继续。 我走近后,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,大爷大妈沉浸在土味Disco的音乐声中,跳着一些落伍的老套路,呈现出一种灵魂被岁月剥夺后的衰败感。

  我曾暗下决心,自己绝不会老了之后,就放任在公共场合做出滑稽行为。但或许,等自己真正到了同样的年纪,在接受现实之后,也难免做出同样的举动; 又或者,等老到连跳广场舞都要喘口粗气的时候,还会希望身边另一幅老皮囊,能转过脸来吼上一句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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